早前內地環保公益組織對多個電商平台銷量前十兒童涼拖鞋進行檢測,發現有半數鄰苯二甲酸酯(phthalates,又稱為塑化劑)超標,平均超標倍數為365倍,最高超標倍數為509倍。由於PVC本身較為堅硬,需要添加鄰苯二甲酸酯等增塑劑才能變得柔軟,便於使用,因此市面不少童鞋、學生用具、兒童玩具、嬰幼兒用品中都發現鄰苯二甲酸酯超標問題,醫生指可引起兒童性早熟及呼吸系統問題,喜歡網購的家長不得不妨。

可透過皮膚接觸及空氣吸入人體誘發呼吸道疾病

鄰苯二甲酸酯是一類有機化合物,屬於塑化劑,廣泛用於塑膠產品中,包括建築材料、電線電纜、鞋類、玩具、包裝材料、醫療器材等。呼吸系統科專科醫生譚子雋指,鄰苯二甲酸酯屬於內分泌干擾物,會干擾人體激素系統,影響生長、發育、代謝、生殖等功能。「研究指出,暴露於鄰苯二甲酸酯可能增加癌症風險、哮喘、過敏症、學習及行為問題,特別係對兒童同胎兒影響較大。」

此外,由於塑化劑並非與塑膠牢固結合,會被慢慢釋放,透過皮膚接觸、吸入空氣中懸浮微粒或誤食而進入人體。譚子雋醫生指長期或高濃度接觸塑化劑,例如長時間接觸含塑化劑的塑膠拖鞋、玩具、室內空氣中高濃度塑化劑,可能引發或加重哮喘,表現為喘鳴、呼吸急促、咳嗽等。過敏症則可能包括鼻炎、皮膚紅癢、過敏性鼻炎等症狀。「這類哮喘患者通常需要長期使用吸入性哮喘藥物控制病情,避免發作。」除哮喘外,吸入塑化劑亦會增加慢性支氣管炎風險,導致氣道長期發炎,同時肺功能可能下降,表現為肺活量減少、氣流受阻等。至於慢性支氣管炎症狀則包括持續咳嗽、咳痰、氣促、胸悶等。肺功能下降則可能令患者感覺呼吸困難、運動耐力降低,嚴重時日常活動亦會受影響。

可引致兒童性早熟導致停止長高

造成兒童性早熟,是鄰苯二甲酸酯的另一個對兒童的具體病理影響。兒科專科醫生胡沛麟指出,因為小童體重較輕,容易透過啃咬玩具、塑膠製品或爬行時接觸灰塵攝入鄰苯二甲酸酯,暴露相同單位下攝入濃度更高,加上兒童的肝腎功能尚未發育完全,代謝和排除毒素的能力較成人弱,導致化學物質更容易在體內累積。「鄰苯二甲酸酯導致兒童性早熟的主要機制是通過干擾內分泌系統。鄰苯二甲酸酯的代謝物結構類似雌激素,能與人體雌激素受體結合,向身體傳遞錯誤的『性成熟訊號』。」

不論男孩或女孩,性早熟都會帶來負面影響。性早熟會促使「生長板」提前閉合,令骨骼會提早停止生長,導致成年身高比遺傳潛能矮,例如原本可能長到170cm的孩子,最終只有160cm。荷爾蒙失衡會導致女孩月經提早來潮,甚至小學低年級就來月經,可能伴隨經痛、經期不規律。長期雌激素過高,可能增加乳腺癌、卵巢癌風險。男孩則有機會出現女性性徵。

低劑量暴露也可為胎兒帶來長期健康問題

鄰苯二甲酸酯亦有機會對生殖與發育系統造成損害。胡沛麟醫生指:「女孩會導致性早熟,包括乳房提早發育、提前月經初潮;男孩則會導致生殖異常,青春期後會導致精子和卵子數量質量下降,影響男性和女性生育能力,所以影響都很長遠。鄰苯二甲酸酯亦可通過孕婦接觸進入母體,並透過胎盤或臍帶血直接影響胎兒發育。由於胎兒處於高度敏感的器官形成階段,即使低劑量暴露也可能造成長期健康問題。例如男孩尿道下裂(尿道開口位置異常),隱睾症(睾丸未下降至陰囊)。另外鄰苯二甲酸酯干擾胎盤功能,增加早產或胎兒生長遲緩風險。」胡醫生補充,亦有研究顯示塑化劑對其他內分泌器官,如甲狀腺、胰島素分泌、神經系統、免疫系統、肥胖與代謝疾病有關。

留意子女性徵變化 如有懷疑應作檢查

胡沛麟醫生建議父母,如懷疑子女出現性早熟的徵兆,宜作緊密監察。「性早熟的定義女孩在八歲前出現乳房發育或10歲前月經初潮。男孩在九歲前出現睪丸或陰莖增大、陰毛生長等性徵。如果有以上情況,建議要找兒科醫生進行評估。」胡醫生指如帶子女進行評估,醫生有幾個方法可以檢查孩子對鄰苯二甲酸酯的暴露程度、有否出現性早熟及可作出相關的跟進治療。「尿液檢測可測量鄰苯二甲酸酯的代謝物,評估近期暴露程度。若檢測結果超標,應進一步檢查相關健康問題,如荷爾蒙水平、生殖發育或神經評估。性早熟可以透過骨齡檢查、荷爾蒙檢測確認,並評估是否需荷爾蒙藥物治療。如發現生殖系統異常(如尿道下裂、隱睾症)需要小兒外科手術矯正,越早治療效果越好。」

避免購買來路不明或廉價塑膠製品

譚子雋醫生認為,市民一般難以自行判斷購買的產品有否鄰苯二甲酸酯超標,因為產品包裝未必標示塑化劑含量。「消費者可選擇有安全認證標誌或符合當地法規的產品,避免購買來路不明或廉價塑膠製品。」胡沛麟醫生亦建議家長,如有憂慮,應從源頭切斷兒童接觸鄰苯二甲酸酯的機會,包括停止使用含鄰苯二甲酸酯的產品、如塑膠玩具、奶嘴、餐具,或含香精化妝品;減少塑膠容器盛裝熱食或油脂(因高溫易溶出塑化劑),改用玻璃或不鏽鋼或標示不含鄰苯二甲酸酯的材質;亦可定期清潔居家灰塵(常見塑化劑載體),尤其是兒童活動區域。

兒科專科胡沛麟醫生
呼吸系統科專科譚子雋醫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