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媽媽本已是全天候廿四小時值班的工作,在職媽媽不論在體力、腦力、精力及能力上都屬於超人的一種,而任職平面設計師的張韻珊除了育有分別為三歲半及歲半的兩名兒子之外,更在百忙之中進行繪本創作,以《你會咚咚咚?》贏得第二屆「香港圖畫書創作獎」首獎。

與繪本結下不解之緣

自幼已喜歡畫畫的張韻珊,在香港理工大學視像傳意系的畢業論文正是以繪本形式發表,在對繪本有更多認識之後,她發現其內容可以很廣闊和深奧。畢業後張韻珊加盟出版社工作,有機會接觸書籍製作,對繪本的瞭解與日俱增。日本三一一地震之後,她創作了一本繪本──《明天》,為受災的孩子送上問候及祝福。她認為通過繪本傳遞訊息,大小朋友都能看得懂。

香港的閱讀市場小已不是秘密,考慮到商業因素,出版商往往因為成本問題而犧牲書籍紙質和排板設計,更不會投放太多時間來製作故事書。有鑑於本地故事書的選擇不多,多年以來,不少家長會直接到台灣訂購繪本回港給孩子閱讀。看見本地有心人創作繪本,令市場一分子的筆者禁不住興奮!

問到張韻珊怎樣才算是一本優質的繪本,她表示:「圖畫和文字都能夠分別述說故事,然後在圖文結合下,帶出重新演繹的訊息。換言之,兩者可以互補不足,內容卻不重疊。現時坊間很多圖書是將不同故事輯錄成書,讀者未必可以欣賞到整體的連貫性。設計上,作者應該充分利用封面、蝴蝶頁和封底來說故事,才可以展現圖書的整體性。」

張韻珊的親身經驗教曉她,閱讀不分年齡,何時也可以開始親子共讀。

親子共讀 從小開始

上班一族的張韻珊,卻堅持每天和兒子閱讀書本:「有時他們自己挑選圖書,有時則由我作主導。」張韻珊認為,繪本有助父母向孩子解釋深奧話題,是一門建立生命的學問:「例如嫲嫲剛過世,我們一起讀《爺爺有沒有穿西裝?》來認識死亡;讀長谷川義史的《菠菜在哭》來瞭解日本三一一地震後的環境污染問題;看《大衛之星》接觸納粹德軍屠殺猶太人的歷史。這些內容都相當艱澀,以繪本形式表達有助孩子理解和發問。比方說,我的兒子非常偏食,閱畢《怕浪費的奶奶》後,每次他吃剩食物時我會說:『怕浪費的奶奶來舔走你臉上的飯粒了!』他便會知道不要隨便浪費食物。透過繪本,孩子更容易在日常生活中應用這些道理。」

到底甚麼時候可以開始進行親子共讀?「大兒子兩歲時才開始親子共讀,至於小兒子,我在他未到一歲已開始跟他一起閱讀幼兒書。出乎我所料,他的反應很熱烈!例如他懂得自己翻開《小黃點》來玩遊戲;當故事情節描述小朋友跌倒弄傷,他會用手輕撫和安慰書中的小朋友。由此可見,閱讀不分年齡,何時也可以開始親子共讀。」

「我發現孩子非常喜歡重複閱讀同一本書,這可能令成年人感到詫異,但他們就是可以對自己喜愛的書本百看不厭!在反覆講故事的過程中,我領悟到讓他們感興趣的原來是成年人的聲音和情感。有一位老師曾說,當孩子坐在媽媽的膝蓋上閱讀,他會用耳朵聽故事、眼睛看圖畫以及用身體感受媽媽的溫暖,幸福感油然而生,而這種感覺可以幫助培養孩子的全人發展。正如一位社工說,孩子在小學至中學階段會經歷一段波動時期,假如家長從小與子女建立緊密的親子關係,便能游刃有餘地過度這段暴風期,而親子共讀正正有助增進關係。」

張韻珊認為,繪本有助父母向孩子解釋深奧話題,是一門建立生命的學問。

繪本非學習工具

張韻珊分享道,在親子共讀的過程中,她也曾用錯方法:「有見學校開始教生字,我便嘗試透過繪本教兒子認字,他的反應卻是:『媽媽,我不喜歡這樣!』令我明白到圖書不是認字的工具,不斷問『這是甚麼字』或是『這個字你會讀嗎』只會破壞閱讀氣氛。也許閱讀就如創作一樣,為的是享受當中的過程,而不是為了建立多少成就。」

一個沉醉於繪本創作的成年人,讓我看見一顆純真的心,問到張韻珊對兒子的期望,她回答:「我最希望培養孩子一顆溫柔的心,懂得包容不同事物。正如很多作者都是以這樣的心情去創作繪本,即使題材各異,但結局總是指向光明和帶有希望。例如長谷川義史雖然在《菠菜在哭》中描繪地球污染的景象,最後卻以菠菜和農夫堅強起來作結。至於如何挑選繪本,大可不必想得太複雜,亦不需特別在意作者背景,閱畢後能產生共鳴和喜悅,就是一本好繪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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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編輯許芷茵的話:

張韻珊的獲獎書《你會咚咚咚嗎?》講述小男孩走進森林,四處詢問動物們是否可以「咚咚咚」,動物即以不同的聲音展示自己獨特的本領。張韻珊創作此書的靈感來自大兒子兩歲時一次上廁所的經驗:「他突然大叫媽媽,要我聽『咚咚』聲,說的原來是大便掉進水中的聲音,我便以這個成長片段為題材創作故事,而每次講這個故事時他都很高興。我曾經讓較年幼的孩子讀這本書,由於還未可以使用坐廁,所以他們不明白『咚咚』是甚麼,不過也有媽媽認為這本書可以幫助孩子戒用尿片。」以塑膠彩、拼貼圖像和木顏色創作的《你會咚咚咚嗎?》,已經正式出版。